【留白】Stay Alive-1

答应好的  HP+探案au

私设 中篇预警

热情阳光·格兰芬多6 × 孤高冰冷·拉文克劳8


"Someone once told me to stay 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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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壁炉里的火变绿的时候,白敬亭正好把《高级魔文翻译》翻到倒数第二页,他骨瘦的膝盖托着沉甸甸的厚书坐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高耸的飘窗边。油绿的火焰将他的镜片印上幽暗的森色、透过镜片,他眨了一下眼睛,睫毛轻轻地忽闪了一下,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冷淡地欢迎了一位用飞路粉逃过门禁、堂而皇之闯入知识殿堂的不速之客。

       好吧,显然这只小狮子很有身为格兰芬多的自觉。勇敢、无畏、莽撞,喜欢——

       “嗨。”听见他向自己打招呼的白敬亭挑了挑眉间。

       冒险。

 

       似乎是因为白敬亭没有丝毫想要回应的意思,小狮子嗫嚅了一下,他朝窗边迈了几步,毕竟白敬亭是硕大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唯一的存在了,他说道:“我…是想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真抱歉,不过、”

       “这就是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啊!”好奇的小狮子四处打量,黄红相见的领带似乎在肃穆清冷的蓝色中格格不入,乍来的色彩堂皇地混杂进来、搅扰了宁静,蓦地出不一样的渲染。

       “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啊,那一定会成为我在霍格沃茨的终身之憾。”

       白敬亭长出了一口气,他把厚重的书页合上,随即有些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来,第一次望向闯入的来客。

       那是个男巫,高瘦精壮的身子裹在巫师袍里,领带有些歪扭、漆黑的短发也略有些凌乱,可他十分白皙,剑眉星目、在那双无畏的眼睛里落满了细碎的星光,在微暗的天色中扑闪。

       白敬亭见过他,三年级生,在格兰芬多很出挑。他叫刘昊然。

 

       小狮子望着他,怔怔的,把那副瘦削、精致的皮囊全部刻进眼眸里。夜晚了,星光洒进拉文克劳的高塔里,将白敬亭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碎光在他眼镜的金丝边上跳跃攀爬、将他簇密的睫毛染成洁白的羽翅,唇红齿白的模样被宿在一丝不苟的法袍和银蓝的领带下,琥珀镀金的瞳眸里,就像是密林里的精灵。

       人鱼回来了,在幽冥水道上唱响空灵的歌声,壁炉里的柴噼里啪啦地灼烧,一切都朦胧在暮色下、月色下,未见雪色。

       他却是第三种绝色。*

 

       他们久久地沉静着,连呼吸声都为不可闻,像是为不忍被打扰的景色所驻足。

       直到白敬亭慢慢歪了歪头,他略长的发丝垂下,向刘昊然身后长裙端庄飘过的幽灵问好。

       他的声音轻轻的。

       “晚好,格雷女士。”

 

 

001

       刘昊然记得,那是他们并不愉快却微妙感动的初次见面。从无声的静谧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触动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在接下去漫长的时间里完全无法将初见的白敬亭忘怀。

       那天扬起窗帘的微风、那天照亮他金眸的星光、那天幽静的人鱼歌唱,让刘昊然在静下来的时间里久久地怀念着,即使他们并没有讲上一两句话。

       白敬亭做的不过是和他身后突然出现的海莲娜·拉文克劳轻声问好——那着实吓到了这只小狮子罢,他见过脾气古怪的拉文克劳、不如说他们是最古怪的才较为稳妥,可白敬亭就是不可触碰的清冷星光,他冷冽却亦脆弱、脆弱得像经不起打搅。

 

       刘昊然记得自己试图和他交换名字来获得友谊,他看见了白敬亭抱着的、和膝边垒着的书,想对这只孤鹰发出友好的提问,比如‘哦!你也正被魔药课所折磨吗?’或者‘嗨,你是专修如尼文的吗!'。

       “你是,那个没有去斯莱特林的纯血。”

       可是白敬亭把头颅再度垂下去,随后风淡云清地翻开书、又重新把视线落在没有读完的那行上,没有理会想要做自我介绍的小狮子。他冷冷淡淡,只留给了刘昊然一抹寡淡的泪痣、堪堪落在眼角边。

       “我知道你。”

       “呃、是!我是刘昊然。”

 

       到底是哪里让这个后来在霍格沃茨声名大噪的格兰芬多把他存放心头、成了那不容抹去的月光呢?

       刘昊然曾经把这件事久久地束之高阁,那个夜晚和尔后为数不多的记忆都被掩盖在魁地奇、O.W.Ls等一系列越来越繁忙的学校生活之下,这一度在他进入魔法法律执行司、成为傲罗班的一员后都未能幸免,直到今时今日。

       今时今日他将老旧的木箱打开,把封尘许久的怀念和情愫都掸去尘埃、珍贵地捧在怀中来细品咀嚼。

       所以在现场进进出出忙得头疼的人群中,那个裹着立领卡其长风衣的高瘦身影逆着人潮、踏着暮色朝他走来,并且用低沉又毫无起伏的语调询问道:“这里就是A04386号案发现场吗。”

       刘昊然抬眼看着白敬亭那双逆光下微微泛金的瞳眸,勾起嘴角,发出了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的问候。

       “呃、是!我是刘昊然。”

 

 

002

       “我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白敬亭凉凉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将这个已有两年半傲罗经验的老手看得有些许慌乱。刘昊然看向他,修长的身子离开了法袍、不管进了哪件衣衫的束缚,都透出羸瘦来,他笔直的双腿裹在密不透风的米色修身裤中,底下踩着一双新上市的鞋在这样杂乱的现场仍然干净得一尘不染。

       骨瘦的面庞生冷得白皙,黑发微蜷得散落在眉前,细巧的眉眼和他刘昊然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因为冷凝而失去了温度。

       那双极浅的眸子和刘昊然的视线触碰了一下、又极快地别开,连脸庞都稍稍撇了过去。白敬亭轻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神秘事务司,缄默人,白敬亭。”

 

       “案情?”

       只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适合给他们俩叙旧的再会场景、应该说给刘昊然一个人怀旧来得更合适,毕竟从这缄默人的冷若冰霜的美人面孔上他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流露,不论是欣喜抑或是不耐,自己不过是千万人中一个些许交集的过客而已。

       刘昊然是个合格的傲罗,更是个合格的格兰芬多。

        “今天下午两点四十七分,我们截获一位女士的报案,声称她目睹了一场十分恐怖的谋杀。”他迅速地跟上了白敬亭的脚步,两个人前后脚跨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居民楼,刘昊然在二楼拐角从楼上匆匆而下的傲罗手上抽过一份报告递给白敬亭。

       白敬亭微蹙着眉头翻开,扫视几眼时,一旁两个傲罗正搀扶着一个年过不惑的老太太下楼,是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张若昀和吴磊,后者手握那根弯曲的魔杖正对目击者施展‘一忘皆空’,路过时对两人点了点头。

 

       “灾害司也介入了?”

       “雷同案件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倒不如说是傲罗介入的。”

       刘昊然已然坚毅的眉宇聚成川色,被白敬亭瞥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次案件已经与黑魔法有关了。便顷刻面色一沉,继续往上踏去。

       “目击证人的有效信息?”白敬亭草草扫过、合上资料询问道。刘昊然给了他个无奈的眼神,就知一无所获,他先走了两步,推开了老旧的纱门。

       “死者已被确认身份为魔法部前傲罗指挥部副部长甄某——”刘昊然看向他,也总对白敬亭有些毫无头绪的莫名挂心之下,他忍不住地好心出言,“小心点,里头不大好看。”

       而风衣裹着的男人驻足了一会,慢慢把眉头蹙下来,显出思索的神态来。正当刘昊然于心不忍想把门关上的时候,白敬亭忽然抬起头来问道:“甄已经是前副部长了。”

       “那把我从地底下折腾出来的现副部是谁?”

 

       明显没想到这个问题的傲罗怔住了,他过了一会才挂上礼貌的微笑来不确定地回答道:“呃…你问的,是撒老师?”

       白敬亭看上去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摇了摇头并向上扬了扬眉梢。

       “个狗头侦探。”

       简明扼要,随即跨门而入。

       刘昊然一愣,随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愈发喜欢这个脾气古怪的缄默人了。

 

 

003

       这是一间老房子,老旧的家电和木质的家具凌乱得摆放在狭小的起居室里,而他们现在东倒西歪、像是受到了何种力量的暴行一般,残破萧败。而唯一还容人落脚的空闲地板,则被一个巨大的法阵所占据。

       那是一个用白色粉末描绘而成的法阵,就像一条瘆人的响尾蛇盘踞着它的领地,繁复而古老的花纹、只冲眼一看便有着邪恶的魔力般地叫人心颤。一些破碎的黑色粉末正浮动在法阵上方,余量不多,像被禁锢在其中地,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和悲鸣。

       毫无疑问,这就是甄的残骸了。

 

       无尘的鞋底落在地板上,扬起些许细碎的尘埃来,那些细小的物什在空中飘散,却被阻挡在法阵之外,像那其中是何种神圣不容侵犯的圣坛般地退缩回原地,又重新匍匐回他的脚下俯首帖耳。

       “情况正如你所见。”刘昊然几步就跨到了法阵边,他的瞳眸太过清澈,把嚎叫的、颓败的黑色碎片尽数映进他瞳底的那汪清潭里,“很遗憾的是,在查清这个法阵来头之前,我们无法释放他、让他的灵魂安息。”

       “是五芒星阵。”

       而白敬亭似乎对此无动于衷,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之后,便径直在法阵前蹲下来。刘昊然凑过去,也凛起了剑眉来:“五芒星,在古埃及是冥界子宫的符号,是用作祈求幸福的魔法符号,也是作为守护符和治疗伤病的符号,不是什么黑魔法。”

       白敬亭颇有些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刘昊然立刻举起手用梅林的胡子来自证清白:“都、都是以前霍格沃茨那些女生爱玩的。”

       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底气不足。

       可白敬亭没工夫搭理他的淘气,隔手就捻起一簇白色的粉末来分辨,冷声应道。

       “这是、不好的那种。”

 

       “那肯定得是。”刘昊然与他的意见极其一致,他几步就走到了门窗边,从那边扫视整个屋子,“房子很老,楼层不高,不管是从阳台进来、还是走的前门,都没有什么区别。吴磊他们搜查过,这里应该是甄的一个落脚处,没有过多的生活物品,也没有什么魔法生物和器物的存在。”

       “没有明显的打斗迹象,也没有魔法残留,更像单方面施暴。要么是甄毫无防备——”

       “要么就是他认识犯案者。”白敬亭头也不抬地应道,在黑色残片的呜鸣得愈发响亮的声响中,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更加模糊起来。

       “要么就是,他也是赴约前来的。”

       刘昊然退了一步,略有些吊儿郎当地把身子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双手环抱起来:“难道是熟人作案?但打成这样,多大仇啊。”

       “刚刚他们还在说,这个效果完全是‘烈火熊熊’、‘通通石化’再来个‘粉身碎骨’——”刘昊然说了一半自个儿都笑起来,他看白敬亭将那小簇白粉在手里摩挲着,忽然抬起头来对他讲道。

       “是盐。”

       “什么?”刘昊然一愣,白敬亭侧脸削瘦的、一半埋在阴影里,唯有细巧的眼眸出闪着泛金的碎光。

       他掸了掸手,随即站了起来退开去看向刘昊然,扬了扬下巴,依旧简明扼要。

       “烧它。”

 

 

004

       刘昊然向来是个较真的人,又年轻气盛、总由不得旁人来命令他些什么。可对白敬亭的话确是不疑有他,甚至当他掏出自己那根细长的十又二分之一长的黄檀木魔杖、对那诡异的五芒星阵使出‘烈火熊熊’后,都似乎没能想到白敬亭自己也可以挥挥魔杖、干成这件事。

       那一圈白盐被灼烧、即刻便成了发出焦味的黑色,它寸寸往里烧去,将五芒星的角个个点着起来。

       而白敬亭站起身,隔火望向他,似乎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那副被常年皑雪冰封了一样的容貌绽开了一瓣绝地之莲的惊世之态来,那许是多与给他的魔杖的。

       “独角兽毛…”

       刘昊然在悸动之际听见了白敬亭低沉一喃,不经让他啧啧称奇。不过是一眼罢了,他是怎么瞧出自己魔杖的内芯是独角兽毛来的?又是怀揣着怎样的情愫来让他不经意间露出那一抹动人的笑意的?

       “你怎么知道——”刘昊然正要发问,两个人都皆被面前的景象给震惊得凛起了面色。

 

       只见那已成灰烬、仍有火星在其中跳跃的黑色焦炭无主地攀爬着,最终在地面上绘成了怪异的、扭曲的字体。而黑色碎片失去了所有的气力,片片跌落在字的中心,再无生气。

       气氛一下子就被凝住了,他们一样的神情严肃、一样的缄默着,刘昊然朝蠕动的字体走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字符,然后笃定地说道:“高级如尼文。”

       “也许我们需要一本字典……”

       “没必要。”而回应他的只有白敬亭冷淡的应声,那个瘦高的身影站到他这一侧,惯性地蹙着眉,惯性地、将声音压低,随即将它轻描淡写地念出来:

       “我以造物者之名,

          在此命令你离开这里。

          以人类之血,

          速速退散。”

 

       “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楼上声响的傲罗们、魔法事故和灾难司的人员涌上来,他们将狭小的楼道围堵得水泄不通,而一切嘈杂只不过融入背景之中,刘昊然紧紧地盯着白敬亭,试图从他的面色中得到些什么讯息来。

       他的眼神太过执着、真挚了,白敬亭只是和他对了一眼,就极快地撇开去,可答案还是一分不差地递入他的耳中。

       “这是个驱魔阵。”

       白敬亭的眼底依旧有细碎的光飘闪着,像是那一晚暮色下的星光,永久地存进他的心房。

 

       “看来我们的世界即将有‘恶魔’降临了。”


余光中《绝色》: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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